导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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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眼】6月23日，中帆协媒体帆船活动（第三期）在秦皇岛北戴河新区中帆协北方总部基地北京航海中心（蔚蓝海岸基地）结束。我全程参与了这个课程，经历了三次落水之后，我也拿到了CYA一级水手证书。

作者丨张宾

在海上的最后一堂训练课，遇上了猛烈的近岸风，以及潮汐。这会让帆船高手们更加享受，却让我这样的帆船新手遭遇了最大的挑战。

在一次迎风换舷过程中，我的帆船几乎倾覆。有了之前三次落水的经验，我身子迅速前倾，然后爬到船的另一端，慌乱之中用硕大的身躯将船保持了平衡。

迎风换舷是CYA一级水手课程中最重要的一环操作，可以说是初步驾驶帆船的灵魂。它可以帮助帆船实现转向。在教练的指导下，我们在岸上学会了迎风换舷的操作要领，但是到了海上，马上就变成不得要领。

正常来说，水手们在船上是坐在一侧的舷上，主帆在水手的对面，这样才能保持帆船的平衡。水手一手攥着缭绳，一手掌控舵。迎风换舷的时候，需要推舵，同时在主帆从一侧向另一侧移动的过程中，水手完成换舷，来到船的另一侧，并最终完成舵回正，以及换手等动作。

在各类帆船相关视频中，看到很多小水手潇洒飘逸地完成迎风换舷的动作，我总是艳羡不已，在脑海中也演练了无数次这个动作。

可等到驾驶着Topaz系列小帆船真正来到一望无际的大海中，我马上就成为了“落水大师”。直到全部课程学完，我也未能潇洒地完成迎风换舷。

第一次出海，我们所有学员的帆船被系成一排，就像小学生一样在教练船的牵引下排队出海。到了深水区，教练将我们的帆船解开，让我们在两个浮标之间进行驾驶练习。

我的帆船刚刚脱离大部队，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彻底倾覆。当时，我处于很懵的状态，没有经历任何挣扎，就坠入大海中。事后回想起来，我当时应该是处于帆船的一侧，当主帆滑动到我这一侧时，我没有移动身体来使帆船保持平衡，最终“荣幸”地成为了全班第一个落水者。

刚刚落入大海中时，我整个人有些慌乱，也猛灌了一口又咸又涩的海水。教练说过，渤海湾的水不太好喝，果然名不虚传。我先是在海上漂浮了一小段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在教练的指导下，游到帆船的尾部，双手撑住船板，使出吃奶的力气爬了上来。上了船之后，多少就有些狼狈，趴在船上狠狠喘了几口粗气。

“成功”落水的经历，让我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对大海的恐惧，但并没有解除掉我心里的“封印”，反而让我在随后的驾驶练习中有所忌惮。

落水的窘迫经历，以及接近200斤的体重，让我始终无法自如地坐在船舷上。一旦我尝试将屁股搭在船舷上，总感觉会让帆船再次倾覆。在忙乱过程中，我又很容易忘记去拉缭绳和保持舵回正的状态，从而导致船在海上打转转，倾斜角度变得更大。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只能将身体扔在船的中间位置。

我的迎风换舷就变成了不停挪屁股，不禁让我想起了王小波书中经常用到的一个词“磨屁股”。当需要迎风换舷时，我的屁股就从一侧挪到另一侧。这样的动作不仅不雅观，对尾椎骨不友好，也非常费腰，但优点是不会被主帆的横杆打到头，毕竟坐在船板上，“底盘”还是比较低。这样还有一个缺点是操纵舵并不方便，会分不清推舵和拉舵，也会觉得舵柄过于长了，不时还会被舵柄杵到腰部。另外一个弊端是在迎风换舷的过程中，经常会发现舵脱手了。当舵脱离了掌控，帆船极易在大海中展现“爱的魔力转圈圈”，接下来又需要在手忙脚乱中找舵。对我来说，一边操控缭绳，一边掌舵的体验并不美妙。

迎风换舷这门功课太难了，我不会做。此处应该响起“雪花飘飘，寒风潇潇”的BGM。

不过，翻覆回正这门功课，我完成得就相当出色，毕竟已经有了之前的落水经验。所谓翻覆回正，顾名思义就是学习如何将翻了的帆船给正回来了。

我们驾驶的Topaz系列小帆船属于稳向板帆船的一种。稳向板帆船船体中部有槽，可安放稳向板，稳向板根据需要可上下移动，稳向板的作用是增加横向阻力，减少船只的横向移动。它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在船翻了之后帮助回正。

我第一次落水时，是教练帮忙完成了帆船回正的工作，我所需要做的就是从海里爬回船上去。进行翻覆回正练习时，所有的流程都需要我们自己完成。

我在灌了第二口海水后，迅速调整状态，游到稳向板的位置，然后用双臂轻轻按压它，同时用脚去蹬船的底部，并没有费太多力气就将帆船给正了过来。紧急着，我返回船尾，抓住压舷带爬了上来。

没有白走的路，没有白吃的盐，也没有白喝的海水，第二次落水的经历反而让我收获了不少成就感。

与前两次落水相比，第三次落水才算是真正意义上出糗。第三堂海上训练课接近尾声时，我们还是遵循惯例，将所有帆船系在一起，通过下锚的方式让船留在海上。然后，我们所有学员乘坐教练驾驶的安全艇返回岸上午休。

多说一句，这个过程中还有一个困难的工作，就是收帆。我们需要站在船上，在保持平衡的情况下，将主帆给卷起来。除了要对抗风力的干扰，还需要避免卷帆时出现褶子。几乎每一次卷帆都会耗去不少时间。

我完成卷帆后，就准备从我的船上返回教练所驾驶的安全艇。我突然在船一侧站了起来，导致船被划走了，而我的手还没有够到安全艇，直接摔进了海水中。比前两次落水进步的是：这一次终于没有再灌海水。不过，这次爬上安全艇却费了一番周折。安全艇不像我们驾驶的小帆船尾部有豁口，它四周是圆柱体形状，很难抓住并发力。教练使劲拽我的救生衣，但我的身体却没办法发上力。经历了两次狼狈的尝试后，在教练和队友的协助下，我才最终被拉上安全艇。

最后一堂训练课，我给自己制定的目标就是避免落水，否则“落水大师”的称号真的坐实了。这才出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好在有惊无险，我保住了“晚节”，避免再次湿身。

但作业就完成得一塌糊涂了。这堂训练课，我们本来要练习顺风换舷。顺风换舷难度要大于迎风换舷，船转向的速度和主帆移动的速度都更快，稍有不慎头部就会被横杆击中。此时的北戴河海边风大浪急，让我被迫放弃了顺风换舷，基本都是在做迎风换舷练习。

当然，我还是有梦想的，也想最终实现从船的一侧向另一侧的辗转腾挪。风给了主帆更多力量，其实有助于我坐在船舷上。我也有两次成功将屁股放在了舷上，但在换舷时又陷入了手忙脚乱中，最终还是一屁股坐回到船板上。

为期两天的中帆协CYA一级水手课程，我算是全程坚持了下来，也顺利拿到了一级水手证书，但充其量也就算是勉强及格。

海明威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他驾船出海的很多经历令我心驰神往。纸上得来终觉浅，这一次，我亲自领略了出海的魅力以及驾驶帆船的乐趣，可以算是一次难得的人生体验，狼狈就狼狈点的，但谁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