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新闻评论员 徐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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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一则“上海交大医学院博士应聘中学保健员”的消息引起了社会关注。原来，复旦大学附属中学2023年公开招聘一位卫生保健员，经过层层选拔，一名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博士“成功上岸”，进入公示阶段。见此消息，有网友感慨现在找工作不易，也有人称赞这是“明智之选”。（据7月2日澎湃新闻）

每次这类新闻引来关注，都是“大材小用”的反差让人感到诧异，诸如博士去中学当老师、博士考上街道办城管、硕士去当公寓管理员之类，有人觉得这书是白读了，普通岗位需要这么高的学历吗。客观而言，这类就业与正常的期待不太一样，正是因为显得“反常”，所以才成了新闻。

实际上，这类看上去“人往低处走”的就业未必就是“反向选择”，对当事人来说，总有这样选择的正向理由。诸如，虽然就业的岗位不显眼，但能在大城市落户，或者收入稳定，待遇优厚，工作压力又不大，总能图一头，也未尝不可，也是有吸引力的因素。

人们总是期待博士能去研究型的岗位，发挥学术潜力，但有的博士本身也是应用型人才，并非都是学术型的培养方向，有的可能并不喜欢做学问，一些学术型岗位对科研与论文的要求高，“非升即走”模式压力大，两相比较，结合个人兴趣与特长，不如另做选择，这都是正常现象。

相关招聘公示（上海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官网截图）

以复旦附中的这次招聘来看，需招聘1名卫生保健员，专技岗位，招聘对象为应届毕业生，学历要求为本科及以上，年龄上限40岁，专业要求为护理学、公共卫生、预防医学等与岗位相关的专业。如果应聘者符合招聘要求，愿意投身这个岗位，也不难理解。因为在事业单位的保健员岗位工作，压力相较于医院要轻些。据介绍，该校卫生保健员岗位的应聘者众多，还有不少是在职医护人员。可见，这个岗位的吸引力并不小。

如果上海交大医学院的博士能脱颖而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也无从置喙。有人觉得医学院的博士应该去医院工作，实际上，不少在职医护人员又来应聘复旦附中的保健员岗位，既然如此，医学院的博士直接来应聘保健员岗位，也不奇怪。

据中国青年报2019年10月28日转载《中国高教研究》的一篇文章显示，一份对教育部直属高校博士毕业生的调查显示，自1997年到2018年，博士生在学术系统就业的比例呈下降趋势，但仍达50.2%的比例，有一半的博士生选择了学术岗位，高校和科研院所仍是博士毕业生的主要去向。

由于近10年来博士生培养规模的快速增加，高校教职需求的缓慢增长导致学术劳动力市场开始饱和，致使博士毕业生获得学术职业的难度逐渐提高。一些博士生转而将就业方向瞄准政府机关与企事业单位。到2018年，博士毕业生流向企业和事业单位的比例分别为19.39%、20.66%。

可见，不是所有博士都能去学术系统发光发热，这有就业市场变迁的因素，也有个人选择的因素。出现“人往低处走”或“大材小用”的就业个体差异，也不奇怪。

调查显示，教育部直属高校博士毕业生在属地的就业率平均达到51.67%。其中，属地就业率超过60%的高校，主要集中在东部高水平综合性大学和京沪行业特色高校，来自中部地区的博士毕业生倾向于选择到东部发展。从这也可以看出，博士在就业上，依然是“人往高处走”。

上海交大医学院博士应聘复旦附中卫生保健员，符合东部发达地区高校毕业生选择属地就业的范畴，不能简单看成是“大材小用”或“人往低处走”，这种选择，实际上还包含了岗位之外的含金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