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说“张岱是有趣的人”;女作家章诒和说“只嫁张岱”。但张岱似乎不像个正经人,他逛青楼、写黄文,在庙里穿女装演戏。他还砸了一个和尚的塑像,理由是这个和尚比他更变态。
张岱是明末清初的史学家、文学家,一位被誉为“明清第一散文家”的奇人。但凡奇人总有出奇之处,我把张岱的“奇”概括为风韵、风流、风趣和风骨。
(资料图)
风韵:张岱的才华。
张岱出身于浙东的书香门第,祖上几代人都是明朝的高官,母亲和奶奶也都是大家闺秀。
受环境的熏陶,他自幼表现出过人的才华,被誉为神童。八岁时,他妙口对联,羞愧一众老“诗骨”。成年后他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经史子集无所不精,留下的著作光是书目就可以编成一本小册子。
张岱干什么都行,唯独科举不行,乡试都没有通过,原因居然是不按格式答题。得知落第,张岱不知悔改,反而说,老子“笔笔存孤异之性,出其精神”,是你们不长狗眼。
风流:张岱的情趣。
张岱承认自己就是个纨绔子弟,好色之徒。他十几岁就泡青楼、撩妹子,还写了一篇“小黄文”,专门论述女人美的标准,比如“瘦、小、尖、弯、香、软、正”,猜一猜这是哪个部位?
张岱喜茶恋橘,自称“茶淫橘虐”,尤其对橘,必须将它与美女搭配在一起品味。双手纤细白嫩的妹子,轻轻剥开鲜红的橘子皮,红灿灿的果肉被娇嫩的红唇含住……
所以,张岱所好之色远比常人来得别致,这位青楼常客意不在身体的放纵,而是别人看不到的美。
他又迷恋上了名妓苏小小,特地给她写了一篇苏小小版的“聊斋”故事,又组建了一个戏班子,名字就叫“苏小小班”。
某天他又抽风,喜欢上了梁红玉,居然带着戏班子闯进金山寺,搞了一场“擂鼓战金山”大型真人秀,主演就是一身红装的张岱。
如果苏小小和梁红玉能穿越,也一定会发誓“嫁人只嫁张岱”。
风趣:张岱的性情
贾平凹说:“如果要做一个有趣的人,就读张岱的《夜航船》。”张岱的风趣在该书的序言中就表现得淋漓尽致:
和尚和书生同宿于一条游船上,一路上书生高谈阔论,好像无所不通,而和尚则一脸敬畏地卷着身子,缩着脚,不敢插一句话。
书生牛皮吹得太大,逐渐露出了破绽,于是和尚决定试一试他的深浅:“相公,请教一下澹台灭明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澹台灭明是孔子的学生,七十二贤之一,复姓“澹台”,名“灭明”。书生张口答道:“当然是两个人。”
和尚又问:“再请教,尧舜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书生大言不惭:“自然是一个人。”
和尚大笑:“这么说,且待小僧我伸伸脚。”
张岱的文章处处都透着风趣,但也不止于风趣,比如上面的故事。
风骨:张岱的节操
天启四年,张岱与一群好友相约杭州峋嵝山读书。某一天,他偶然发现一座塑像,顿时来了脾气,操起大锤将那玩意儿砸了个粉碎。
原来那是元朝时期,杨琏真迦和尚的塑像。杨琏真迦是党项人,坏事做绝,后人蔑称他为“杨髡”。
杨髡任“江南释教都总统”期间,将南宋皇陵刨了个遍,道德财宝无数,还将宋理宗的头骨做成了酒器。最无耻的是,这家伙变态,不放过女尸。
这种鸟人,老子恨不能抽死他,留着他的雕塑对后人“有损无益”。
随着清军的入关,张岱富家翁的生活结束了,身边的好友一个接一个地选择了殉节。张岱被迫在“削发”和“断头”之间作出艰难的抉择。
他很想效仿好友,但他的《石匮书》尚未完成,这是一部他呕心沥血的明史。为了这部书,他选择了披头散发隐居四明山。
那一年他48岁,从此告别了繁华,选择了与贫穷作伴,终生著书。对一个过惯了奢华生活的人来讲,这实在需要莫大的勇气。
他写道:“功名耶落空,富贵耶如梦,忠臣耶怕痛,锄头耶怕重。”虽然都空了、梦了,他依然勇敢地面对痛与重,在48岁那年走向荆棘丛生的路。
踏上这条路,他没有司马迁的悲壮,而是用“张氏风趣”去注释“张氏风骨”。在这条路上他居然又走了45年,直到93岁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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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岱说,很多文化知识点,将他们放在一起,即便“两脚书橱”,也往往错误百出。
比如凌烟阁二十四臣、云台二十八将、麒麟阁十一人、十八学士。再比如九山、九泽、九河;冠礼、婚礼、昏礼;九鼎、四宝、六瑞、五币等等。
《夜航船》的方法一是分类法,将4248个文化知识点分类比较;二是秉承“张氏风格”,用幽默、情趣笑谈的笔法,让人过目不忘。
余秋雨评价《夜航船》说:“这是一部许多学人寻访终生而不得的书。”
贾平凹亲自为《夜航船》题名,认为其中的文化常识是中国人必须要熟知的内容。
我个人认为,这套书对中小学生更重要,在语文考试知识面越来越大的形势下,家长让孩子读一读《夜航船》非常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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