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她》导演刘翔：影片不是讲两性对立，而是传递正义与友情
北京日报客户端 | 记者 王金跃
(资料图片)
上映7天收获12.59亿元票房，正在热映的悬疑犯罪电影《消失的她》点燃了今年的暑期档。因为一些个人事务，再加上“社恐”，该片的导演之一刘翔并没有出席影片此前的宣传活动，但他也一直默默关注着观众对于这部电影的反应。刘翔接受了本端记者专访，聊起了拍摄影片的幕后故事。
一开始对导演能力并没有信心
《消失的她》是刘翔执导的第二部电影，事情要追溯到2021年，当时他的导演处女作《不速来客》刚公映后不久，有一天他突然接到监制陈思诚的邀约，说手边有一个剧本，问他会不会感兴趣。“当时我还是挺惊讶的，因为《不速来客》只是一个小成本电影，现在陈思诚导演突然要交给我一个很大的项目，我很惊讶，有点没信心。”刘翔回忆道。不过陈思诚对这次合作充满信心，鼓励青年导演要放手去做，这也让刘翔安心许多。
接到邀请时，《消失的她》剧本已基本定稿，陈思诚导演也是该片的编剧之一。当时距离开机拍摄时间有些紧张，他到剧组后，很快进入状态，“一边适应、学习，一边工作。”影片在当年12月份在海南开机，因为片中故事发生在东南亚，而海南的自然风光跟东南亚比较近似。影片拍摄了两个多月，接下来就是做后期工作。
陈思诚在拍摄前告诉刘翔，商业影片需要在紧张节奏的基础上，同时做到松弛有度，同时他还对影片的美术和视觉上提出了很多具体的要求，这让刘翔感觉获益匪浅。
片中有一些动物比如蛇、蝎子等，既契合事发地的环境特点，也是电影中角色身份转换的隐喻，充满“捕猎者和被捕者”的危险气息。
片中还反复出现了一个海边灯塔的画面，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点，因为影片最后真相的揭晓，就是在这里发生的。刘翔告诉记者，这个被巨浪包围的灯塔很多镜头其实是从五六个彼此相距五六公里的地点拍摄的，最后这些镜头通过特效合成在一起。
通过悬疑故事传递正向价值观
电影公映后，不少观众对于片中朱一龙饰演的何非丧尽天良的举动非常愤慨，甚至有人认为他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渣男”。但在刘翔看来，这并不完全是故事的侧重点，“从我的角度，没想要从两性对立的角度来解读，而只是一个由友情和正义感驱动、精心策划的复仇故事。当然，监制和我们也希望在电影中传递一个正向的价值观，也希望能够给广大观众提出一些有社会意义的议题。”
作为一部悬疑电影，《消失的她》中出现了多重情节的反转，随着故事的深入，何非的真实面目逐渐被揭示出来，这让很多观众看得非常过瘾。刘翔也很认同这一点，“这个剧本逻辑非常完整，在结构和节奏的设计上也十分巧妙。”这也大大激发了他的创作想象。刘翔自己执导的两部都是偏商业类型的电影。他认为，有些类型电影中故事性侧重可能会较少一些，但对于一部悬疑电影来说，悬念强度与情节密度是首要元素，“它有两个重要的任务：一是要不停地制造悬念，时刻抓住观众的注意力；同时也要给出各种新的情节信息，不然也很容易令观众会出现心理疲劳。”
刘翔对于故事的合理性也非常看重。类似《消失的她》的故事会不会在现实中出现，也是很多观众看完电影后津津乐道的话题。“现实主义类型电影追求客观真实，但就本片而言，还是一个偏理想化的浪漫主义故事，可以理解成一个‘寓言’，就像金庸的武侠小说，现实中大概率不会有葵花宝典。在合理性上，我个人追求标准是尽量做到不突破‘不可证伪’这个底线，就是说，不能出现像‘冰会燃烧’这样的常识性错误，这样故事才可以说是基本成立的。”
比如片中倪妮饰演的律师陈麦，是何非妻子李木子的闺蜜，在李木子失踪后，陈麦立刻从法国飞回开始了“复仇”行动。“虽然这样的复仇行动在现实生活中几乎不会发生，但我们还是希望观众能在电影中看到。这确实是一个经过浪漫化、理想化包装后的故事，也是电影作为艺术有魅力的地方。电影有它高于生活的属性，也有它的戏剧性。我自己只是名经验不甚丰富的青年导演，或许会有观众感到失望，那我也会向他们真诚地抱以歉意。”
朱一龙剃光头时一点不纠结
演员出彩的表演，也是影片能够大卖的重要因素之一。“片中的朱一龙、倪妮和文咏珊都演绎出跟自己本身的形象有所不同的气质，”刘翔说，例如朱一龙，生活中的他，在形象和气质上是一个完全没有危险性和攻击性的人，亲切而温和，但他塑造的何非，却是一个心机阴沉、人面兽心的伪君子。“监制陈思诚很早就想好了这一点，我觉得他关于演员的选择非常大胆，也很成功。”
演员们的敬业精神让刘翔很触动。片中有一场戏何非剃光头发的戏，即使到电影开拍前几天，刘翔还有点隐隐担心，不知道如何去跟朱一龙交流，但开拍时发现，朱一龙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其实是我想多了，人家演员早就做足了功课，完全没有任何包袱。”
倪妮饰演的陈麦的“飒”和文咏珊饰演的蛇蝎美人的“妖”，都让人惊艳。生活中的文咏珊，是一个声音动听、温柔可爱的女人，这跟片中角色大相径庭，但文咏珊在拍“摔瓶子”那场戏时的惊人爆发力，相信很多人都被吓到了。
影片最后在水下的戏最难拍。剧组为此找到了一家还没有正式营业的水族馆，馆水深约7米，演员每次都需要在水深4米处至少呆上20分钟以上，才能拍完一个镜头。朱一龙以前练习过潜水，很有经验，可以很自如地发挥。而饰演李木子的黄子琪却没有，作为初学者，她要克服很大的心理障碍，“因此她当时的水下的情绪都是很真实的。”拍摄时间选在晚上，水下光线很暗。开拍时，演员的嘴里含着氧气管，不能说话；另一方面，工作人员也只能把一个特制的音箱伸到水里，才能向水下传达信息，后者再以手势回复，整个进度十分漫长。“这场戏拍了10天左右才结束。”
女主角李木子爱上了一个幻像
片中最让人绝望的是，女主角李木子虽然在海里看到了丈夫何非事先向她承诺的“海面上的星空”，但随后她就幻灭绝望了，“‘星空’是一个浪漫化的处理。李木子是一个悲剧角色，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进一步说，她其实嫁给了一个幻想，一个梦，但这个梦碎了。”刘翔体会监制是想通过这个场景传递给观众一个情绪：它是伤感的，也是寂寞的，更是幻灭的梦。
很多观众对李木子的爱情悲剧感到惋惜，也对何非的绝情感到愤怒。在刘翔看来，这本来是一个可以避免的悲剧，“生活中我们谈恋爱最重要的‘爱’，而不是‘需要’——需要一个人，需要一个支撑。两人结婚需要有更深的了解，有共同的价值观和生活愿景，而不是像李木子这样，为了需要而爱，这样就会盲目忽视很多东西，比如何非戒不掉的赌瘾。”
刘翔第一次读到监制发来的剧本时，就感觉何非的性格非常复杂，受限于影片时长，遗憾很多东西没能展开来说，比如他的性格是如何一步步形成的。
刘翔大学本科学的是化工专业，后来阴错阳差到法国学习电影摄影，回国后做了多年的摄影师。在拍了两部悬疑犯罪电影后，他的下一部电影也许是一部科幻片，“我对所有的电影类型都感兴趣，但究其根源，最喜欢的可能还是讲故事本身这件事”。
